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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(已修,可重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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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狐貍!

林晚頓時星星眼。

這只小狐貍看上去好漂亮啊, 毛發雪白雪白的,好純種的狐貍,摸起來手感一定特別好。

可是, 在看到小狐貍身上的傷痕後,林晚眼裏的光又快速地黯淡下去。

雪白的皮毛上有大片血跡。

觸目驚心。

它肯定很疼吧……

“你受傷了……”

林晚心疼得不行, 蹲下身,盯著它問, “我可以抱你嗎?我會為你療傷的!”

林晚期待地看著面前的毛絨絨, 她原以為這只小狐貍會怕生, 對她有敵意, 但沒想到,不等她抱它,小狐貍自己就跳到了她懷裏……!

小狐貍嗷嗷兩聲,直接躍起, 跳到了林晚的懷裏,還縮成一團, 看上去甚是舒服地縮在了少女胸前。

它的腦袋靠在她懷裏,甚至嘴巴似有若無地蹭著少女胸前的綿軟,不知為何,狐貍抖了抖身子,渾身的毛發似乎都有點泛紅。

林晚自然是沒發覺這只狗狐貍的異常。

她只覺得毛絨絨的小動物好看極了,對它喜歡得不行,還心疼它身上的傷。

至於狐貍貪戀地窩在她胸前綿軟這處, 她……一點都沒有想歪。

也根本想不到,這只好看又黏她, 還趴在她胸前舒服得不想動的狐貍, 會是她那光風霽月, 仙氣飄飄的師尊……

“你的腿還在流血誒……我不會治愈術,先給你包紮下吧,等下給你找大夫看傷。”

話落,林晚把這小狐貍放在了地上,撕拉一聲,從自己的裙裾上撕下一塊布來,給小狐貍包紮傷口。

狐貍被林晚放到地上,一離開林晚的懷抱,就嗷嗷叫,又想鉆到她懷裏去。

林晚皺眉,一把揪住狐貍的後頸,清淩淩的眼睛直盯著它看:“你怎麽這麽喜歡我呀,不過要先包紮傷口我才能抱你。”

一聽到這話,狐貍就不叫了,任憑林晚給它包紮傷口。

林晚也不知道該怎麽包紮,只能把布繞著它傷口纏一圈,打了個蝴蝶結。

“好了……雖然蝴蝶結有點醜,但總算止住血了。”

血止住了,小姑娘甜甜地笑了起來,將包紮好傷口的狐貍抱在了懷裏,擼它的毛毛:“哎呀,你的毛毛摸起來手感好好,好舒服誒……”

好像,和她抱抱師父時的手感一樣……

都很舒服。

狐貍一聽到少女說舒服,順勢就伸出舌頭舔了舔她手指。

舔了一下還不夠,後面又細細地裹著她手指,舔了好幾下……

指尖傳來濕濕麻麻的觸感,林晚一驚回過神,看到漂亮的小狐貍還在忘我地舔她手指,不由有點奇怪,這狐貍怎麽這麽喜歡她啊。

不僅喜歡鉆她懷裏,現在還喜歡舔她手指。

林晚喜歡小動物,對這這種好看又黏她的小動物,自然是更喜歡了,在小狐貍舔完她手指後,她也忍不住用臉蹭了蹭它腦袋,還親了一口。

這下,狐貍更加躁動不安了,不僅皮毛泛著紅色,就連那雙眼睛都起了紅,差點咬了一口她。

就像……她之前咬他那般。

轉世輪回之後,竟是一切都顛倒過來了。

“話說,這只狐貍是哪裏來的?”蘇淮見這只狐貍很是奇怪,疑惑道,“它這麽喜歡師妹實在可疑,應該是只精怪,要不,直接殺死吧。”

蘇淮抱著劍在一旁看著,雲淡風輕地說出這話後,下意識就要拔劍了。

林晚趕緊背過身去,將狐貍牢牢護在懷裏:“師兄!你別動它!”

林晚的聲音裏隱隱帶著怒氣,蘇淮扯了扯嘴角,自討沒趣,只好又將劍收回。

“它身上沒有任何妖氣,怎麽可能是妖怪,它分明就是只普普通通的小狐貍。”小姑娘嘟囔著,怕狐貍被嚇到,還貼心地摸了摸它的頭。

狐貍的爪子抖了抖。

這是謝離這個師父從來沒有過的待遇……

從來沒有過的待遇……

第一世,她給他的只有囚禁和渾身的傷痕。

她會囚禁他,用鐵鏈鎖住他,甚至用刀子在他身上劃傷痕,嬌嬌笑著,看他血液流下。

最後,還把他當禁臠一般,鎖在了籠子裏。

雖然,他也很喜歡,對小徒弟極盡縱容。

而第二世,第三世,第四世……總是有無數的誤會產生,她原本是喜歡他的,但到最後,在天道和命運的影響下,她總是會愛上蘇淮,然後他走火入魔,瘋狂殺人犯下無法挽回的殺孽後,她會一劍刺穿他的心臟。

因而,這一世,當他化成狐貍取悅她時,她所給予他這個師父的溫柔,是以前從不曾有過的……

還不如當個狐貍,勾引她和他歡愛也好。

這位仙君,如此想道……

林晚許是沒看出這只狐貍對她的意圖,但蘇淮卻敏銳地察覺到了。

他高挑著眉眼,充滿敵意地看向這只狐貍,顯然覺得這只狐貍是妖怪,目的不純。

“師妹不覺得這狐貍很奇怪嗎?它總喜歡蹭到師妹的懷裏……”這句話尾音消失時,蘇淮的拇指抵著劍柄,差點就要拔劍出鞘了。

但是,謝離將他身上的氣息和靈氣全都掩了,蘇淮和林晚什麽都探不出來。

“可是它的身上沒有妖氣啊……”林晚專註地擼著狐貍的毛毛,喃喃道。

“的確,我也從這狐貍身上探不到妖氣。”蘇淮只能承認。

“那我就帶著它吧,它看上去好可憐,而且好喜歡窩在我懷裏呢,師兄你放下劍!不要傷害它……它這麽好看,還很乖,總會嗷嗷叫呢,可好聽了。”林晚饒有興致地戳戳小狐貍的爪子,逗它玩。

聽此,蘇淮斜睨了一眼這狐貍,只好收起劍聳了聳肩:“師妹喜歡就帶著吧,天快黑了,我們出發,先找個地方住下。”

林晚點頭應下:“嗯,那我們走吧。”

“師兄,我們這次去哪?”

“青光城,一座……快要被邪魔占領的城鎮。”

——

林晚和蘇淮禦劍到青光城的時候,天色已是一片漆黑。

下地收劍,林晚疑惑:“我們禦劍過來也不過才一刻鐘,為什麽天就這麽黑了呢……”

“魔氣太重了。”

蘇淮望向天空,“日色都被魔氣遮蔽了,日光透不進來。”

林晚擡頭看去,果真發現了一片被魔氣籠罩的天空,烏雲翻滾,沒有半點光透進來。

再朝城門裏看去,只覺前方像是一個巨大的深淵,深淵裏魔氣洶湧,仿佛行差踏錯,就會萬劫不覆。

林晚握緊了劍,想要朝前走去時,狐貍的爪子卻緊緊地扒拉著她的手,還不停地嗷嗷叫,似乎不願讓她進去。

“咦,你是不想讓我進去嗎?”林晚給狐貍順毛,低下頭湊近,問小狐貍。

狐貍叫了一聲,一雙眼睛細細看去深邃又迷離,瞳孔深處正在慢慢泛起詭異又妖艷的紅色,讓人不由自主跌入其中,被它迷惑,控制心神。

林晚此時看著小狐貍的眼睛,也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去。

她的眼神開始空洞、無神,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她,要她離開這裏……

而她,也差點被這聲音控制,轉身離開此處。

但是……

“師妹?”蘇淮突然叫了她。

林晚聽到蘇淮的聲音驀地清醒過來,再朝狐貍看去時,它正癡迷又滿足地窩在自己懷裏,還用毛絨絨的尾巴把自己圈了起來,閉著眼睛,看上去似乎在睡覺。

仿佛剛才的事情只是她的錯覺。

林晚搖搖頭。

怎麽可能呢,明明是狐貍啊,她剛怎麽會覺得……這狐貍的眼睛好像師父。

師父這麽超然絕俗,謫仙一般正經神聖,怎麽可能變成一只這麽漂亮的小狐貍,還窩在她懷裏舒服地瞇起眼睛,好像很喜歡她摸摸它?……

蘇淮在叫自己,林晚楞了一下,沒有多想,便快步跟了上去。

狐貍窩在少女懷裏,在林晚看不到的地方緩緩睜開了眼睛,一片血紅。

剛才的確是他想要用靈力催眠林晚,讓林晚聽他的話,乖乖離開這個地方。

因為他知道,這座城的確被邪魔占領了,甚至說,裏面的人幾乎被邪魔屠殺殆盡。

怨氣、魔氣、鬼氣充斥著這座城,令這裏成了一片無間地獄。

待在這裏,只會讓他身上的魔性也會被激發出來,控制不住。

但此時的謝離成了一只狐貍,能用的靈力有限,並不能完全控制他這小徒弟的心神。

不過……

謝離不知是想到了什麽,他在小姑娘的懷裏翻了個身,眼瞳裏的紅色越發深了。

借此機會除掉蘇淮也不無不可。

這一世,他遲早也會殺了他。

——

林晚抱著一只小狐貍,和蘇淮一塊進了城,想找個客棧落腳。

街上人煙稀少,只有少數幾家店面前掛著燈籠,在黑暗中散出零星微弱的光,遠遠望去倒是像極了一簇簇鬼火,一片詭異的破敗之景。

林晚走在街上,偶爾能看到的幾個人都在倉皇逃竄,帶著大包小包的的行李慌忙往城外走。

一名男子走林晚旁邊走過時,林晚眼疾手快把他攔了下來,問道:“請問,這裏哪裏還有客棧?”

那人面露急色,本不欲多說,匆忙一瞥時,看到林晚和蘇淮的修飾打扮,眼裏立馬多了幾分敵意。

“還客棧?整座城都要被妖魔侵占了,人都要死光了,你們修士現在還擱這旅游找客棧呢?有管過我們的死活嗎?修士做到這份上真丟人!”

話落,這人便走了,沒有多說一個字。

忽然被人一頓罵,林晚懵了,只能求助般地看向師兄:“師兄,這人怎麽罵我們?……”

蘇淮嘆了口氣,朝林晚走過去,看到小姑娘水靈靈的眼睛空洞呆滯,嬌俏的小臉上也滿是茫然無措的神情時,心恍然觸動。

只覺得這小師妹實在是太讓人歡喜了。

想摸摸她。

於是,不由自主的,他的手就這麽伸了出去。

然而,在少年的指尖將要碰到林晚的臉時,林晚懷裏的狐貍驀地跳了起來,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,尖爪利牙露出,眼見著就要把他的手咬下來。

林晚一驚,趕緊又將小狐貍抱回懷裏。

“你怎麽了呀,是這裏魔氣太重讓你不舒服了嗎?”林晚以為這小狐貍是被這城裏的魔氣震到了,便輕輕地摸著它腦袋,安撫它。

狐貍被林晚順著毛,嗷嗷叫了兩聲,甩甩尾巴,將自己圍了起來。

他的小徒弟,豈是別人能隨便碰的?

若是方才林晚沒有及時把他抱回,怕是謝離當真會把他整只手都咬斷。

狐貍突然露出兇相,差點咬斷他的手。

蘇淮面色也是一驚,心有餘悸,只能將手背在身後,緊握成拳,青筋爆出,心裏更加堅定了要除掉這只狐貍的想法。

雖心裏如此想,但面上他卻無所謂地笑了笑,繼續說道:“這座城被魔族侵襲,死的死,逃的逃,而修真界各大仙門並未派出修士援助抵抗,他們自然對我們這些修士沒有好印象,罵人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
林晚不解,楞楞問:“為什麽各大仙門不派修士抵抗?修士的職責不就是斬妖除魔嗎?”

面前一片昏暗,魔氣湧動,蘇淮卻鳳眼微彎,眼底溢出了莫測又有些貪婪的笑意:“新任魔尊上位後收覆了諸多領地,魔族勢力愈發龐大,很多宗門都不願意為了一座小城而與魔族對抗,損失弟子,便放棄了這座城,讓城裏的百姓自行逃命,雖然此舉有傷宗門顏面,但為了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大戰,大部分宗門都選擇了保存實力,明哲保身。”

魔氣沈在漆黑的夜色下,如濃墨一般緩緩漫開,朝各處蔓延開去。

蘇淮走向了這濃墨裏,在林晚看不到的地方,少年臉上笑容張揚,野心勃勃。

如果他能處理好這件讓幾大宗門都棘手的事情,維護仙門顏面,以一人之力消滅城裏的魔族,救下這座城立下大功,那掌門之位必定是他的了。

到時候,就算是劍祖反對,按門規也不得不授予他掌門之位。

林晚自然不知道蘇淮帶她來這青光城是為了掌門之位,她心裏想的只有斬妖除魔和修煉,然後就是師父,對掌門這些虛名自然沒放在心上。

“我們天玄門也沒有派人嗎?”林晚不能理解這種做法,想起了她師父,心一顫,又問,“難道師父的意思也是放任這些妖魔嗎?”

狐貍趴在林晚懷裏,聽到少女念了師父這兩個字,忽然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手指。

林晚許是知道了這小狐貍喜歡親她舔她,眼下也沒心思管這小狐貍,便沒有揪著它脖子阻止,於是,他便越發放肆起來。

它的眼睛開始霧蒙蒙的,欲望輕而易舉便被她撩撥出來。

後面,他又把她的手指都細細親了一遍,直到小姑娘被他親的指尖發顫,肩膀微縮後,他才停下,極是滿足地瞇起眼睛,縮在少女胸前,又變成了受傷狐貍的脆弱樣子。

師父的晚晚啊,一直都會這麽喜歡師父,願意和師父親近嗎……

林晚蹙眉抿唇,還在想著魔族的事情,一點都不知道這只狐貍的澀情,更不知道,這狐貍就是她師父……

聽到林晚問劍祖,蘇淮笑笑:“劍祖從來都是不問世事,在沒收徒之前,他常年閉關,收了你這個徒弟後,出來露面的次數才多了些,因而,天玄門的事務一直都是七大長老在管理。”

不知為何,聽到這回答,林晚心裏竟然生出了幾分慶幸。

不是師父下令的,師父和他們不一樣呢。

“那師兄,我們現在去哪裏啊?”見蘇淮走遠了,林晚抱著懷裏總在蹭她的小狐貍小跑跟上。

“去……找個睡覺的地方。”蘇淮揚眉輕笑,沖背後的林晚招手。

——

後面,兩人沿著街走了很久,問了好幾家店,才以翻倍的價錢勉強找到住處。

“就一晚啊,魔族又要來了,明天我也要搬走了,唉。”

掌櫃將桌上的靈石收下,細細清點了一遍後,連忙塞到他早已打包好的行李裏,又長長地嘆了口氣:“這座城裏的人也跑的差不多了,留下的都是不願意離開故土的人,要是你們這些修士能把妖魔趕走就好了。”

林晚聽後,立馬感覺自己身負除魔重任,鼓起臉頰認真保證:“掌櫃你放心,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斬妖除魔,一定會把妖魔趕出這座城。”

掌櫃一瞧林晚這副小身板和白嫩的臉,一看就像被大戶人家嬌養的小姐,沒有受過什麽苦,拿什麽去除魔。

他嗤了一聲,揚了揚手:“你……還是算了,不被妖怪吃掉就不錯了,二位還是早點睡吧,明早我就要關店走了。”

話落,掌櫃便楊了揚手。

林晚:“……被小看了呢。”

懷裏的小狐貍察覺到她的失落,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,想讓她別難過。

無論怎樣,他都會護她愛她養她,她什麽都不需要做,修煉或者不修煉,除魔或者不除魔都可以,只要她開心就好。

的確,第一世,他便是事無巨細地養著小徒弟,吃的,穿的,用的,他都要親自過目,給她最好的。

他把她帶在身邊,與自己同住在一處,他給了她很多很多的愛,讓小林晚越來越依賴他,喜歡他,讓她的喜歡越來越瘋魔。

在某種程度上,他也似有若無地管控著她的交友,不讓她和同齡男修有接觸的機會。

他還記得,有一次林晚哭著跑來抱住他,說為什麽宗門裏的男修哥哥都不敢靠近她,是她不好看長得太醜了嗎。

作為他的師父,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安慰:“不醜不醜,晚晚很好看很可愛,師父很喜歡……”

是師父下令,不讓他們接近你的,否則就逐出宗門哦。

當然,後面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給小徒弟聽。

這種愛是病態的,自然,在這種愛下生長的林晚也是病態的。

因為她覺得自己只有師父,也只愛師父。

她會囚禁他,用刀割傷他,傷害他。

因為在她看來,她是不想讓師父離開自己才這麽做的,是因為她愛師父,所以她才會傷害師父。

師父說過,他是她一個人的。

既然是她一個人的,那麽,她把自己的東西囚禁起來……有什麽不對嗎……

第一世的林晚就是這樣,被他養歪了。

這一世的林晚,看上去正常了許多,似乎只把師父當作師父,她傻乎乎地尊師重道,對師父的囚禁誘惑,身體誘惑都忍了下來……一心把他當好師父,自己認真地當著好徒弟。

但是,這種正常卻不是謝離想要的。

他一直想把她往第一世的方向上引,想讓她如第一世那般……喜歡他這個師父。

就算是囚禁他傷害他也沒關系。

沒關系的啊,只要喜歡他就好,就算殺了他,吃了他的金丹飛升也沒關系,只要喜歡他,愛他就好……

為什麽他的小徒弟現在還不明白呢。

正失望的林晚聽到懷裏小狐貍的嗷嗷叫聲,低頭看去,看到漂亮的小狐貍正在蹭她的手,還用一種……和師父一樣慈愛溫柔的目光看她,像是在安撫她一般。

林晚睫毛撲閃撲閃的,一時楞住了,她覺得自己從狐貍的眼睛裏看到了師父的臉。

看到師父好像在對著她笑呢。

狐貍的眼睛像是一汪幽深的湖泊,林晚不自覺地沈溺下去,直到蘇淮叫她才回過神來。

“師妹?”

“啊……”

蘇淮又瞥了她懷裏的狐貍一眼,那眼神,像是想把狐貍剝皮抽筋……

“房間在二樓,我們上去吧。”

“哦好。”

整間客棧都沒什麽人,一片死寂格外安靜,兩人上了二樓,蘇淮在林晚在房門前停下,囑咐她:“今天先好好歇息,記得睡覺前布好法陣,系上鈴鐺,有事情通知師兄,知道嗎?”

林晚彎眸一笑,乖乖點頭:“嗯!會的!”

“至於這個狐貍……”蘇淮抱著胳膊拖著下巴,鳳眼瞇起,眼底有輕微的殺意流瀉,“這個狐貍不如就給師兄吧,免得它晚上吵到師妹睡覺。”

嗷嗷,狐貍又對著林晚叫了起來,叫聲可憐,還示好般地舔舔林晚的手,一雙眼睛沁滿了水,林晚看著當即心疼不舍。

小狐貍這麽漂亮呢,毛毛摸起來又這麽舒服,晚上抱著睡覺肯定很棒!

於是……

林晚堅決搖頭:“我喜歡這個狐貍,還是不麻煩師兄了。”

蘇淮的臉一下白了,笑容僵在嘴角,他握劍的手動了動,最後卻也只能若無其事道:“那行,如果這個狐貍對師妹做了什麽壞事,師妹一定不能心慈手軟,或者,師妹舍不得下手的話,讓師兄來下手。”殺了它。

林晚瞅了瞅懷裏毛絨絨的,可憐的狐貍,蹙眉想,這麽漂亮溫順的狐貍,怎麽可能對我做壞事呢。

但為了不讓蘇淮師兄傷心,林晚還是很乖地點頭答應:“晚晚知道了,但是小狐貍不是壞東西,它不會做壞事的,師兄放心好了,早點去睡吧,晚安。”

“好夢,師妹。”

話落,兩人便各自回房了。

關上門,林晚從儲物袋裏拿出系了鈴鐺的紅線和符篆,布好可以防禦並預警邪祟的法陣後,抱著毛絨絨的狐貍一下躺倒在床上。

“啊,你摸起來真的好舒服,而且,你身上怎麽有和我師父一樣的香味呀,好好聞……”小狐貍的毛軟軟的,摸起來非常有手感,少女忍不住瞇眼感嘆,又迷戀地摸了好久小狐貍的毛毛,才抱著小狐貍沈沈睡了過去。

待少女沈入睡夢中,清淺的呼吸傳來時,謝離變回了原本的模樣。

白衣勝雪,驚才風逸,俊美昳麗的仙君。

他與她同榻而臥,呼吸交纏,手微動,便輕而易舉地將少女擁在了懷裏。

小徒弟離他是如此的近,他們肌膚相貼,少女身上的溫度和清香直白地透過皮膚,滲進他的血液骨髓裏。

不消片刻,他便能感知到他皮|肉下翻湧著的血液,不安且躁動的邪氣,還有,想要和她融為一體的渴望。

想擁有她,得到她,把兩個人變成一個人……

在少女睡著後,他聞著她身上的清香,瘋狂地放縱著自己心裏的邪念和欲望,將少女緊緊摟在懷裏,鼻子埋在她發間,身體開始止不住地發顫。

很快,這些邪念在漫天的魔氣影響下越發難以控制,男人的眼睛很快漫上血紅色,白皙的脖頸攀上了黑色的魔紋。

也許是林晚睡得太熟,抑或是謝離將身上的氣息藏的太好,是以,當謝離變成原本樣子,法陣鈴鐺微弱的晃動了一下後,少女並沒有察覺。

但是,謝離卻聽到了。

他驀然一怔,耳邊突然想起小徒弟說的……要斬妖除魔的話。

男人垂眸,長睫已然濕透。

不能讓她發現啊……

謝離慘白著一張臉,眼尾卻紅得要滲出血來,他掙紮著起身,離開了這令他忍不住想沈淪,想占有,想做壞事的少女身邊。

他還有正事要做,且……現在還不是時候。

會嚇到她的。

謝離坐在床榻邊盯著小徒弟看。

男人膚白唇紅,烏發掩映側臉,笑容瘋狂又綺麗。

“晚晚,這一世,我們一定能在一起……你一定要喜歡師父,好不好?”

話落,他溫柔摸了摸小徒弟柔軟的唇,在手指輕顫,又將深陷欲望無法自拔時,謝離及時收回手,拂袖離開了這裏。

而林晚對一切渾然不知。

甚至,在迷迷糊糊中,她還做夢夢到了她那溫柔好看,謫仙一般的師父。

她夢到在和魔族的大戰中,師父率領各仙門弟子,穿著一身銀色盔甲,正義凜然,雄姿英發,在和魔族在對戰。

而她也沒有拖師父後腿,和師父並肩站在一起,斬妖除魔,拯救世人呢。

這是林晚一直在做的夢,也是她最想做的事情。

變強,成為師父的驕傲,和師父並肩站在一起,然後斬妖除魔,拯救世人。

在她心裏,妖魔是絕對要消滅的,尤其是魔族。

她身為正道修士,斬妖除魔是她的責任。

但是,林晚剛剛閉關出來,從來都沒有見過魔尊,怕是怎麽也想不到,這魔尊會是誰。

日後她面對魔尊,又該如何。

——

謝離變了一只狐貍代替自己,然後離開了客棧。

這條街前幾天已經被妖魔掃蕩了一遍,死的死,傷的傷,跑的跑,幾乎已經沒人了。

謝離站在夜空之上,俯瞰這座近似於死城的空城,唇角竟是浮現了絲絲滿足的,溫柔的笑。

這只是開始而已。

而後,他不欲逗留,越過過重重魔氣,出現在了城郊的一處瘴氣叢林裏。

這裏瘴氣彌漫,屍骸滿地,聚集著大片魔族。

有體型巨大,如山一般的猛獸;有怨念極大,可吸收惡念的惡靈;有原本鎮壓在仙門魔窟裏,後被謝離放出,收歸麾下的兇惡妖獸……

有魔虎,魔狼,各種精怪……

這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。

魔族的實力如今大到了整個修真界都要畏懼的地步。

在等待小徒弟輪回轉世的幾百年間,謝離以絕佳的靈根和修仙天賦,拜入了天玄門門下潛心修煉。

他有前世的記憶,也保留了前世的修為和戾氣,在這幾百年間,謝離去遍了修真界的所有秘境,搜集了無數的天材地寶化為己用,用以增長修為。

終於,在短短的一百年內,他的修為便已經到了修真界人人駭然的地步,他被天玄門封為劍祖,成了修真界第一劍修。

第一劍修的名號震驚了整個修仙界,常有其他宗門的人不服,找他比試,但是最後都擋不過他三招,盡皆敗在他劍下,若不是他及時收手,留有餘地,怕是那些人都將魂飛魄散,灰飛煙滅。

至此,一年後,無人敢質疑他修真界第一劍修的名號。

但謝離並不在乎這些名號。

輪回幾世,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。

因而,他拒了許多邀請,從不出席仙門大會,也無意擔任天玄門掌門之位,在世人眼中,他成了超然物外,勘破大道的謫仙,修真界的修士對他皆是又敬又怕,無人敢冒犯半分,每年都有人削尖了腦袋想成為他的徒弟。

但是,他從來都不收徒。

在修為無法再進階時,謝離對外宣稱開始閉關。

只是,看似閉關,實則墮魔。

謝離一人去了魔界。

此時,他的修為已然到了恐怖的地步,單純地靠修為和戰力,便戰勝了數萬魔族和上任魔尊。

當著魔族的面,他單手擰頭,將上任魔尊輕巧殺死後,輕松奪取了魔尊位置。

在絕對的實力面前,沒人敢不服他。

成了新任魔尊,坐上魔尊位子後,他又不甘於此,想擴大魔界地界,收覆領地,聚集起原本散落在三洲四海的魔族勢力。

在他成為新任魔尊之前,魔界勢力其實極其分散,魔界有三洲四海七大領主,七大領主盤踞一方,各自為王,魔尊早已成了一個空殼,沒有什麽實權,更沒有什麽兵力,調動不了三洲四海的魔族勢力。

謝離上位魔尊後,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領兵,將三洲四海都打了個遍。

他修為已然恐怖,僅僅靠著那麽點兵力,在他的統領下,勝了一場又一場的戰役。

戰場上的謝離雖仍是一襲白衣,飄然如雪,但出手極其兇殘,冷血狠厲,比修羅鬼煞更甚,就算是魔族,也膽寒至極。

最後,當謝離的白衣一次又一次被血染紅時,戰役勝了一場又一場。

他殺了三洲四海的領主,扶植了新領主上位,將三洲四海的魔族勢力全都收歸他謝離旗下。

至此,魔界人人臣服,無人敢對他這位魔尊有半點異意,半分不敬。

而此刻,謝離剛出現在這裏,白衣落地,為首的西洲魔族統領只看到他背影就身形一震,立馬跪下行禮:

“屬下拜見魔尊大人!——”

“拜見魔尊大人!”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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